“别动不动把造反挂在嘴边。”仆固怀恩道,“你也不想想,真成得了事吗?我们才多少兵马,朔方军的粮草以往都是朝廷供给,一旦开战,朝廷有源源不绝的江南税赋,我们又撑得了多久?”
“未必不能速战速决,我们有吐蕃、回纥的支持。”
“靠别人?成大事却寄望于旁人,那就离仆固一族身死族灭之日不远了。”仆固怀恩道:“郭公说的没错了,要造反,薛逆登基之前才是好时机,如今已经晚了。”
“那……”
“记住,我们要的是让你继承兵权。联合吐蕃、回纥,随时可能起兵,这是我们对长安的威胁,我们不动,朝廷就一直不能安心,可若我们真起兵了,那就不是威胁,而是鱼死网破了。”
仆固玚道:“孩儿明白了,可是该怎么办?”
“僵持下去,先撑不住的一定会是薛逆。”
“为何?”
仆固怀恩道:“也是郭公来了,我才想清楚,朝廷之所以派他来,正是因为朝廷不想开战,你莫看前阵子官兵调动频繁,可我早看出来了,扼制朔方的各个关隘、要塞都没有被威胁到。此事,最后还是要谈的,我们只要应对郭公,薛逆却要承受各方的压力。到最后,他一定会妥协,封你一个官职了事……我们要的不多。”
话到最后,他拍了拍儿子的肩。
“记住,兵权在手,我们什么都不怕。沉住气,耐心些,别再冲动做傻事。”
“孩儿懂了!”
仆固玚的眼神也笃定起来,意识到自己不必杀郭子仪。
这次是他与薛白的心理博弈,而且整个朝堂都会帮着他给薛白施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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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睡了一个好觉,醒了之后,招过了一个随他前来的随从。
“郭公。”
“来的路上,听你戏唱得好,再唱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