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臣有一事,不吐不快!”仆固怀恩那张粗犷的脸板了起来,杀气腾腾。
李琮吓了一跳,重新在御榻上坐下,道:“何事啊?”
仆固怀恩看向站在两侧的文武官员,抬手指向薛白,道:“当初,臣之所以敢反陛下,就是因陛下封他为雍王,拜天下兵马使,这重职非皇子亲王不可担任,而他虽是太子瑛之子,多年身世成谜,不该手握重权。他如此行事,视陛下于何物?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
这番话最早其实是李亨在凤翔时与臣子们常讨论的,可李亨投降后从没说过半句。反而是仆固怀恩当了真,且一定要掰扯清楚。
仆固怀恩浑然忘了,当时就是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使得他与李亨决裂了,一心只想解释他当时并没有错。
李琮闻言,心里先是认同,甚至有些窃喜,同时又有些尴尬,他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薛白的傀儡,遂正色道:“好了,你是误信流言,朕都知道,朕不怪你。”
避过这话题,他看向仆固怀恩带来的几人,正打算问仆固珍。
“臣谢陛下厚恩。”仆固怀恩得了宽宥,大为感激,马上就对天子推心置腹,献上良谋,道:“臣愿为陛下奋死杀敌!”
“好……”
“现在陛下已稳固江山,当罢了雍王的天下兵马使一职,释天下人之疑。至于史思明叛逆,只需臣领兵助郭节帅,必可平定!”
李琮虽然也想,可心知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他还奇怪,仆固怀恩怎么敢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这场招降是薛白一手策划。
于是他转头看向薛白,却见薛白并无太大反应,就像没听到这么刺耳难听的话一般,甚至有些想看他是如何处理的看热闹的样子。
李琮心中一凛,想到,仆固怀恩也许是在替薛白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