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做,当我不为难吗?”
“万一城破了,遭难的还是杨家,伱又何必为了世家的利益被人当枪使?”
“我怎就被当枪使了?你杀了我姐夫,我不能设法榨你些好处?”杨玉环嗔了一句,将此事轻描淡写地放了过去。
她比杨玉瑶更敢于得罪薛白,试图拿言语敲一敲他,可也只敢略略试探,不敢真说重话,怕撕破了脸。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眼下若没有了他,多的是人能将她与她身后的家族撕成碎片。
也就是说,一句轻嗔,杨玉环便是选定了她在此事中的立场。这并不容易,毕竟,她与薛白的关系不像杨玉瑶。
“贵妃想要何好处是不能直接与我讲的?”
“说多少回了,唤阿姐,你只与三姐亲近不成?”杨玉环再次勾了勾手指,压低了声音,道:“圣人如今这般模样,我在这宫里待不住了,放我走如何?”
薛白不动声色,道:“长安被叛军包围,阿姐能去哪?”
杨玉环追问道:“那若是,解了长安之围,你可愿放我走?”
薛白沉默着,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在思考着。
“你知道牡丹是如何谢落的吗?”杨玉环缓缓道,“它不像别的花,一点点凋残。而是在开得最美最灿烂的时候,带着花瓣整朵落下去。”
说着,她的神情渐渐哀婉起来,对牡丹花谢的婉惜要远远大于姐夫之死。
“不论再多人想欣赏,牡丹只遵循它自己的花期,世人说它富贵,我却觉得它是高贵。可我却做不到,我平生有两次机会像那样谢落,一杯毒药、一条白绫,我都退缩了,最后落得被困在这深宫里一点点枯萎……你感觉到我的枯萎吗?”
她以一双明眸直直盯着薛白,等着他的回答。
他抬了抬手指,像是想触碰她那水盈盈的脸颊,看她是否枯萎了,之后又停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