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在这种时候把王家最后的存粮收走吗?”
薛白苦笑了一下,道:“我一直知道这很难,所以大家都做不到,但我首先得坚决。”
“好,我说完,王纮还有个兄长叫王繟,官任江陵少尹。收复河南之前,长安所需的粮草得经江陵转运至蜀郡再运来。”
“我知道。”薛白道:“我亲自带人去纳粮。”
“好。”杜妗虽提醒他,却并不干涉他最后的决定。
杜媗则是上前,柔声道:“你好好劝劝王纮,让他主动把粮交出来。”
“嗯。”
薛白出了门,心想,或许在王纮眼里,自己这种行为是抢。可实际上,是大唐税制、官制以及几乎所有制度的不公给了这些人不自觉中剥削百姓的机会,导致了战乱,甚至于国家差点都要灭亡的地步。
他相信王纮必是从没想过剥掠谁,因为他与王维是很好的朋友,知道那是怎样清净、素洁的一个人,可本心不剥掠,不代表着家世的无辜。
若今日再纵容他们,早晚还是要有人“天街踏尽公卿骨”,踏尽公卿骨不要紧,却可怜天下间无数陪葬的无辜人,可惜整个家国天下被打落的历史进程。
……
“大唐立国百余年,开创了从未有过的盛世,旧的制度已经不适应了,这场叛乱就是提醒,我们该作出改变了,就从今日开始、从你我开始,如何?”
当薛白见到了王纮,便语重心长地劝了他许久,最后这般劝慰道。
“薛郎啊。”王纮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再拿出三百石粮食,可好?这是我一年的俸禄。”
他是个很面善的人,四旬年纪,穿着也并不华贵,只是很得体。面对薛白也一直是很友善的态度,带着为难之色又补充了一句。
“此事我还未与拙荆商议过,待她得知……唉,也就是薛郎来。”
薛白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