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迪听了,心中萧索,道:“长安近在咫尺,你我却被俘受辱。”
王维那摩挲着念珠的手指停了下来,忽下定了决心,道:“倒不如死节罢了!”
“摩诘。”裴迪忙拦住他,道:“你是信佛之人,岂可杀生?”
“你一惯隐居避世无妨,我却不同,深受君恩,今若降贼,玷污了忠节,有何颜面存于当世?”
“听我说。”裴迪递过一瓶药丸,低声道:“我素知你心意,特带了这药来,你服下后将有痢疾症状,称病不供职于燕贼便是。”
王维悲然闭目,摇了摇头。
裴迪合住他的手,正要继续开口,远处忽然响起呼喝声。
“什么人?!”
两人当即出了门,只见正在村中纳粮的叛军像是发现了什么,往南边的山林中赶了过去。
一名老佃户趁着看守没注意,悄然往王维这边走了过来,到最后俯着腰小跑不已。
“阿郎,小老儿有话要说。”
“进来说。”
“昨夜,有人从峣山那边翻进了辋川,想要见阿郎。小老儿便与他说,阿郎若肯见他,今夜就在阿郎种的那棵银杏树下会面。”
王维心念一动,马上便猜到来的很可能是官军。
可夜里如何见到对方呢?
他思忖着,目光落在了手里的那瓶药上。
“裴十,伱方才说这药服下之后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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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十九年,王维的妻子崔氏离世,年仅三十一岁。
王维这一生没有给她写过情诗、悼亡诗,唯独在那一年,亲自于南山之上种了一株银杏树。二十四年过去,银杏树已参天耸立,亭亭如盖。等到了秋天,银杏叶便会如彩蝶一般漫天飞扬。
而在这个初春,只有一個丑陋的男人隐在银杏树后方的灌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