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战马于是被安抚住了。
它的主人是一個中年男子,脸颊轮廓分明,眉宇间有着深深的川字纹,显得深沉而刚毅。他是安禄山麾下的经略军使,崔乾佑。
崔乾佑在范阳诸将当中显得有些孤僻,独来独往,不爱与人说话。他似乎没有太多朋友,因此就连同袍们也不太知道他的来历,只能根据他的姓名、谈吐,猜测他也许是出自博陵崔氏的破落门户。
毕竟“乾佑”这个名字太大了,一般人家的孩子往往镇不住、不敢起。崔乾佑的气场却是镇得住,他的志向就有乾坤那么大。
今日,崔乾佑并非是奉了命令来设伏的,他是前来支援安禄山,恰听到士卒禀报了石岭关一战的情形,临时进行了埋伏。
能让兵士在这种情况下有条不紊地进入树林,足可见他的统率能力。
他蹲在灌木丛中,只显出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神,只见安禄山麾下还成建制的兵马赶过之后,奔来的便是曳落河军的溃兵了。
崔乾佑其实心里一直就看不上曳落河,在他眼里,把一群千挑万选出来的壮士聚集起来、收为义子,这不叫军队。他眼里的军队是恪守命令的纪律,是主将一句话就能让士卒无畏赴死的权威,军队应该是冰冷的。
一群废物从眼前跑过,再往后,云中军追杀上来,为首者是一个手持长枪的骁将,身披全副银盔,非常有追击溃兵的经验,偶尔才出枪杀人,引领着士卒们驱赶曳落河军。
“将军,那就是王难得。”崔乾佑的部将能元皓凑上前来,小声道:“我们杀过去吗?”
崔乾佑没说话,以示拒绝了能元皓的提议。他的胃口更大,要全歼了王忠嗣的兵马,而不仅仅是保下安禄山。
官道上的喊杀声掩盖了树林里的杂响,范阳经略军的士卒们已经纷纷举起了弓弩,张弓搭箭,锋利的箭矢对着云中军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