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们遂拐往王忠嗣宅,到了坊门处,抬头看上面的牌匾上挂的是“延寿坊”三个字,王难得不由心想,住在延寿坊也没能让王忠嗣真的延寿。
如今王宅中住的是王忠嗣的几个儿子,在守孝期间皆没有官职,個个沉默寡言。灵牌摆在大堂的桌案上,周围却没有摆其它东西,显得冷冷清清。
王难得上了三柱香,转头间见侧院里摆着些行李物件,遂问道:“这些是?”
“我们打算把这座宅院发卖了,搬到别处。”
李晟不解,问道:“为何?毕竟是王节帅的本宅。”
“住在长安开销太大了,倒不如我们兄弟几个分了家。我们从小随阿爷在漠北、陇右,并不执着于住在长安。”
王难得、李晟闻言都唏嘘不已,没想到曾扬威四镇的一代名将身后事竟是如此潦草。
正要告辞出门,急促的马蹄声在门外响起,一个披着斗袯的高挑女子翻身下马,冒着风雪赶到了他们面前,正是王韫秀,向王难得叉手行礼道:“阿兄。”
王韫秀也是从小在军中长大,与王难得关系不错,因大家是同宗,便一直以兄妹相称。倒是李晟,虽也是由王忠嗣提携并夸赞“万人敌”,但当时王韫秀已出嫁,彼此便没那么熟。
“节哀。”王难得叹息道,“伱也不该跑过来,我们这便走了。”
“我带阿兄去见一个人如何?”王韫秀道。
“谁?”
……
次日,天还未亮,薛白听得院中的鸡鸣声,揉了揉眼,从榻上爬起来。
这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颜嫣与青岚一左一右还在沉睡,身上都是暖乎乎,他很舍不得离开那份温暖。
打鸣的鸡其实不是薛宅养的,而是隔壁的和政郡主府,那鸡声音嘹亮,像是能叫醒半个宣阳坊的人。
薛白举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