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于南诏立下大功归来,难免为人所忌恨。孩儿以为,此事当详查。”
李隆基闭目沉思着,缓缓道:“也好,朕交给你来查,你能给朕一个真真切切的结果吗?”
听闻这句话,李亨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能这么轻易说服李隆基。但不论是何原由,此事于他颇为重要,他当即应道:“孩儿一定不负使命。”
“查出凶徒,为阿训报仇?”
“是。查出凶徒,为义兄报仇。”李亨掷地有声。
李隆基脸上遂浮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喃喃道:“朕很理解你的心情。”
就在不久前,他坐在这里问了薛白一句“他们为何这么做?”
薛白则回答“据臣推测,王忠嗣许是被逼急了,旁人一直想要他性命。他干脆诈死,如此矛头便直指杨国忠、安禄山,而太子则可趁此机会到骊山一趟,他们也是想……劝谏圣人。”
说什么劝谏,在李隆基听来,根本就是兵谏。
此事并非他凭空猜测,而是李林甫早便禀奏过的,王忠嗣那句“我欲尊奉太子”终于是到了要落实的时候。诈死,让宫中与朝廷都放下防备,太子趁机到骊山面圣,借彻查之名,调动兵马,进行宫变。
他希望这推测是假的,但以他丰富的宫变经验来看,不无可能。年轻时,宫城中的血与火就已在他脑中深深烙刻了一个道理——不能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儿子。
可要确认太子的异心,乃至于找到证据,却很难。对此,薛白出给了一个建议。
“圣人息怒,此事是臣胡乱猜的。若要证实,不如以郑伯克段于鄢之法试试?”
李隆基于是决定,给李亨权力,摆出要追查王忠嗣之死的样子,看看这个儿子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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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崇仁坊,范阳进奏院。
孙孝哲十分心大,昨夜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