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也抬起头,只见谢阿蛮负手缓行,边走边打量着他这官廨。
“许久未见了。”
“我嫁人了。”谢阿蛮忽然道。
薛白一愣,笑道:“恭喜。”
“恭喜你个头,我骗你的。”谢阿蛮道:“反倒是我该恭喜你,如愿以偿,当了五品高官。”
“俸禄还是不如谢小娘子。”
“嘁。”
谢阿蛮确实也富,并不反驳,终于说起了正事,道:“我是来带话的,让你明日傍晚到兴庆宫一趟。这是带话,不是传旨。”
“御宴?”
“那倒不是,是去陪圣人、贵妃游玩宫中新落成的秘室,这还是你先想出来的新奇之物,圣人有意让你对杨国忠的布置评点一番。”
薛白听了,并无太多惊喜,反而微微有个蹙眉的动作。
过去他一直在尽力摆脱“狎臣”的标签,在他入仕之前,朝中还是有一些正义能干之士,不时能发出声量的。他及第以来尽可能地不陪李隆基嬉游,为的便是更容易得到这部分人的支持。
结果,到这一两年,风气似乎变了,世人渐渐不以狎臣为耻,反以攀权附贵为荣。这风气在杨国忠拜相之后尤为明显。
那再坚决排斥当狎臣还有何意义?
谢阿蛮等了一会儿,见薛白没有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倒是领旨啊。”
“谢小娘子不是来带话的吗?”
“那你也得答应。”
薛白思忖着,竟是问道:“我能带人一起去吗?”
谢阿蛮一愣,问道:“带谁?”
“李林甫第十七女,玉真公主之徒,腾空子。”
“如此说来,京城传闻伱与人争风吃醋,竟是真的了?”
薛白道:“腾空子亦算是宗室远亲,往年御宴,她亦作为家眷到场。相信圣人心胸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