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狱挖地数丈深,以大石为盖,被称为‘虎牢’。
薛白的老师虽曾是长安县尉,但他还是第一次来长安县狱。只见那大石缓缓被推开,露出一条向下走的阶梯,气势十分慑人。
连刘景见了都摇头不已,道:“昨日长安万人追捧你的邸报,今日便到这样的地牢里探人,何必呢?又不是亲兄弟,这种麻烦不沾为好。”
“无妨,牢狱之灾我经历得多了。
“好吧,请。”
薛白走进昏暗的牢狱,沿着台阶一路向下,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脚底下全是脏兮兮的泥水。
头上只有寥寥两个气窗,火把只能照到前方几步远,到了最后一间牢房,只见薛崭手脚都戴着镣铐,正蜷缩在地上。
“我坐过牢,京兆府、大理寺,倒还从未被这般铐起来过。”
刘景道:“薛郎见谅了,薛崭年岁虽小,却是凶悍异常,衙役捉拿他时,被他砍伤了两人,咬伤了一人。
听到牢外的动静,薛崭也惊醒过来。
“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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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咣啷啷的声响中,他爬到牢门前来。
这少年还只有十三岁,去年个子还小小的,这一年多以来吃得多了,快,已快有杜五郎高了。
“杀!”
薛白蹲下身,拿火把一照,只见薛崭满身都是伤痕。
他也不问,向刘景道:“让我与他单独谈谈可否?”
“薛郎请便。”
“好了,你实话与我说。”薛白这才问道:“薛灵是你杀的吗?”
“怎么回事?”
“我……我杀了他……”薛崭犹在哭,却是强咽着泪,道:“但他死性不已该,。。。。该杀。”
薛崭呆愣了一下,低下头,好一会儿之后,抽泣着哭了出来,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