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敢在御前胡乱拼凑的薛白,杜家小子杜誊。”
“诸君有礼,元结,字次山,河南府乡贡。”
彼此见礼,元结时年二十八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眼神清朗,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自信昂扬之气,显然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苏源明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拍着他的肩道:“今日还是贡生,春闱之后便是国家栋梁。”
郑虔评价道:“以次山之才华,今载登科,已算太晚了。”
“郑公谬赞了。”
“子美呢?未与你一道来?”
“就在后面。”元结笑道:“他嫌酒楼里的酒贵,非要自去沽酒。”
“郑太学、苏司业,多年未见了!”
忽然听得一声朗笑,众人转头看去,一个身着粗布衣的中年男子迈入店中,人未到而声先至。
“上次见苏司业还是十年前同游兖州。且尝尝我在街边沽的浊酒,人活于世,若只肯饮美酒,未免太过无味。”
“东郡趋庭日,南楼纵目初。”苏源明大笑道:“杜子美你若想省钱,大可直言。”
“……”
薛白目光看去,却觉眼前的杜甫与他印象中那个忧国、落魄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这中年人三十五岁上下,虽穿的是布衣,但气格雄浑,给人的第一感觉竟然是……狂。
两个装得满满的破旧酒囊被丢在桌上,与康家酒楼的精美瓷器一对比,显得颇为寒酸。
杜甫的衣袖上缝着两块大补丁,但他该是富过,腰间系着条鹿皮带,上面挂着个绣金线的小包,看得出材质很好,不过都非常旧了。
小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好像还塞了一支毛笔。
杜甫对这些浑不在意,说笑着已在一众锦袍中坐下,神态自若,甚至还有傲气,以他的才学为傲,不认为有任何外物能掩盖他自身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