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如没事人一般,已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踱步,作深谈之态。
不然还能得罪右相府的人不成?
再说了,五品官与一婢女针锋相对,也不成体统。
“薛白,你年少遭厄,失了记忆,流落在外,老夫深为痛惜。”杜有邻缓缓道:“为此,老夫着人打听,或可能已寻得你的家世。”
“啊!”
杜五郎大为惊讶,不由惊呼出声,转头看向薛白,有许多话想说。
“你要找到家了?!”
但目光落处,却见薛白脸色平静,甚至有些不出所料的样子。
杜五郎遂看向杜有邻。
“阿爷好厉害,不声不响就为薛白找到家世了。”
杜有邻踱了两步,云淡风轻摆了摆手,道:“京兆杜氏,一点人脉终究有的。”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薛白有所反应,转头看向薛白,语气逐渐郑重。
“薛白,你出身河东薛氏。你曾祖讳礼,字仁贵,乃我大唐名将;你祖父薛慎惑,曾官任司礼主簿;你阿爷名叫薛灵,如今就住在长寿坊……他很想见见你,还有你娘,他们正在等你回去。”
薛白沉默着,也不知在考虑什么,没有马上回答。
杜有邻目光热切了些,上前拍了拍薛白的肩。
“见一面吧?也许你能想起些什么。”
“好。”薛白应道:“见一见也好。”
杜有邻颇为喜悦,脸上浮起轻松的笑容,向杜五郎吩咐道:“去唤全瑞带人过来。”
不一会儿,全瑞便领来了一个老仆,是薛灵家中管事,名为薛庚伯。
薛庚伯穿着一件旧袄,弯腰驼背,走路时也俯着身子,像是在慢腾腾地往前冲。
他过门槛时差一点踉跄栽倒在地,看得人胆颤心惊,偏是他扶着门框愣是稳住了,总之廖廖两个动作便能让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