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窗玻璃,秦诏安面无表情地瞥眼狗剩子,然后就打转方向盘,顺着柏油马路拐了一个弯儿,车子开了一会儿,直至停在凿子岭唯一的一座破烂院子外。
那农家小院依然是当年的模样,但住在凿子岭的人全都知道,别看人家不是青砖大瓦房,可这些年为了让这农家小院保持原样,断断续续保养的钱都足够盖好几个青砖大院儿了。
秦卿下车时感觉还挺新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可那时候她人小,看啥都觉得可大可大了,当时觉得自家院子挺大的,迈开小短腿儿飞奔,跑个一圈儿又一圈儿。
就觉得挺宽敞。
可如今长大了,故地重游,突然发现比起记忆中的大院子,这土房子好像缩小了好几倍,不过依然能够看出以前留下的一些生活痕迹。
秦卿忍不住笑。
大伙儿也忍不住笑。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但这一刻,光阴仿佛突然被人扯回了当初,回到了十来年前。
自从和家里相认后就已经舍弃薛论这个名字的刘春庚,更是一脸的恍惚:“我还记得这棵大树!”他指着院门口的歪脖树说:“小时候妈带咱们回娘家,我爬树的时候还摔过一跤呢。”
秦淮珍也笑了:“臭小子,小时候是真皮。”
从京城出发到现在,一路上游山玩水,其实是为了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主要还是因为刘春庚,毕竟分别了太久,有很多东西都很陌生。
任何感情都是慢慢相处出来的,有人相信血缘天性,可事实上,血缘这个东西,真的没那么重要,有许多养子女对养父母孝顺至极,也有亲生的父母兄弟反目成仇。
这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并没有急着赶回来,就是想借由这段温馨时光,让刘春庚彻彻底底的融入到这个家庭中。
如今见他扯着薄唇露出了笑容,大伙儿便知道,这个成果是相当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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