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人家当什么明君。可好,一个鬼皇帝还长出良心来了。一下子觉得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对不起任何人。师傅,我就是鬼帝,你知道我的心多难熬吗?煎熬,是煎熬,无时无刻不在煎熬。”
她使劲儿戳着心口,像在发泄。
阳天晓静静的听。
“最后所有人进了鬼门,鬼帝觉得是解脱,可是、可是我——”
扈轻满脸痛苦说:“可是我不同意。”
阳天晓淡淡说:“你不同意什么?”
我不同意什么?十万年,十万年的囚禁时光啊。西罗就像一个巨大牢笼,囚禁着无数鬼民。他们再感受不到温暖,也吞吐不了热气,他们发疯发狂甚至啃食自己,这是凭什么?
她不同意又怎样?
现在想来,在鬼帝的记忆中她竟妄想扭转时间,真是个笑话。绢布早说过唯有时间不可逆,西罗皇族记载的禁术真的有用?她真的能逆转时间?便是逆转,人还是那些人吗?真切发生的伤害就能抹平?
扈轻垂头丧气。
阳天晓叹气,一场感悟,怎么还催生了心魔呢?分明鬼帝已经释然,那样情况下,他留下的感悟只要顺其自然便能领悟成自己的,结果这个不甘心,弄巧成拙。
还不如不感悟,或者,先封存着,以后经历得多了再拿出来用。
还是太年轻,不懂这世上的无能为力比比皆是。人人都想逆天,可天大多数时候是不给人机会的。
问她:“总算感悟一场,除了不甘心,你就没有所得吗?”
扈轻颓然抬起头来:“有,怎么没有。老子这辈子都不当皇帝!但凡是要对人负责的事,老子一概都不沾!”
咬牙切齿的。
阳天晓无语了,但凡你能做到,这场机缘也不会是你的。
瞅她半天,琢磨安排个什么事可以让她发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