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讷冷着脸参观,无论顾正臣说什么,介绍什么,心中就一个信念:儒家根基在这里,荡然无存!
看看,这是兵学院的,蹲在那里玩沙盘,随手一画就是江河,丢一块石子这就是山了,和纸上谈兵有什么区别,这要送到战场上去,不一样累害三军?
这就是外宣学院啊,竟然要引导舆论,控制舆论,这样的事是你们能拿出来讨论的吗?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学会了这些东西,拿出操控民意,引发暴乱,你们格物学院负责吗?
还有,商学律令竟然放在一起,这是让想要从商的人知道律令哪里有漏洞可钻脱罪是吧?
这就是蒸汽机?
呵,跑那么快有什么用,慢一点,等等你的百姓不行吗?
医学院,往人体内输东西,这不符合天道啊,必有后患。
顾正臣看着鄙视这个鄙视那个的宋讷老头子,索性直接问了:“宋祭酒是不是打心里认为格物学院上不了台面?”
“没错!”
宋讷坦然,一双老眼盯着顾正臣:“你是举人出身,你的一切都来自圣人教诲,可你呢,所作所为,就是在毁了华夏文脉!假以时日,谁人知道孔孟之道,谁人知道大学中庸!”
“定远侯,我承认格物学院的弟子很出色,他们确实各有所长。但你也要知道,格物学院——不能成为最强学院,它的风头太甚了!科举之制也应该改回去,唯有如此,方能行正道……”
顾正臣听着宋讷的长篇大论,按捺不住掏了掏耳朵,待宋讷说完,叹道:“其实宋祭酒的担心完全没道理,格物学院教导出来的人才,确实不唯儒家学问,但他们有本事,能办事。”
“朝廷选拔官员,不是选圣人,而是选能办成事、办好事的官员,选可以与民为善,解民忧难的官员。你让孔子去治水,他不行,让孟子去挖矿,他也干不了,让朱熹去航海,他不会打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