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纷儿的丈夫冉合?”老太婆问道。
“是。”
“四十年里,因何一次都没来坟前祭奠?”老太婆的话语冷冰冰的。
冉老汉心中那几十年的锥心之痛,并不想对陌生人倾诉,于是默默说道:“冉合将于亡妻坟前盖一茅庐,相伴余生。”
老太婆惊讶的目光望着他:“形骸非亲,大地亦幻,果真发此大愿么?”
“天明之后,冉某便开始结庐。”冉老汉面色凝重,语气决绝。
老太婆闻言沉思良久,口中缓缓说道:“情语云,’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关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既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君平之柳,崔护之花,汉宫之流叶,蜀女之飘梧,令后世有情之人咨嗟想慕,托之语言,寄之歌咏。而奴无昆仑,客无黄衫,知己无押衙,同志无虞侯,则虽盟在海棠,终是陌路萧郎耳。‘”
“阿婆,你究竟是何人?”冉老汉惊诧的望着她。
老太婆淡淡说道:“古树姥姥。”
“姥姥?”冉老汉疑惑不解的重复着。
“老婆子已经六百岁了,唤作’姥姥‘有何不可?”老太婆嗔道。
冉老汉吃惊的望着她,六百岁,这怎么可能?
“纷儿一直都这么称呼着,你也如此这般叫吧。”老太婆的语气和缓下来,微微一笑。
“什么!你是说’纷儿‘?”冉老汉愕然道。
“哈哈哈......”古树姥姥蓦地发出一阵桀桀长笑,许久才骤然止歇,幽幽说道,“当年纷儿既然阴错阳差葬在了姥姥的脚下,这苦命的孩子便是命不当绝。四十年里,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知道丈夫遣送回了原籍,便想要去湘西千里寻夫。姥姥说若是有情之人自会来坟前拜祭,若是寡情之人又何必前去自讨没趣呢?可怜的纷儿在这大空山上已经默默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