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落到乡野之间,还田法的逻辑上是行不通的,它让地主富民、乡贤缙绅们自己割自己的肉,喂给过去他们可以作威作福、予取予夺的百姓,乡贤缙绅又不是割肉喂鹰的佛祖菩萨。
多数的乡贤缙绅,其实就是恶霸,为祸一方,砖瓦匠给他家修个房子,还要倒找钱,别人路过不扒一层皮下来。
这和当初贾似道搞得公田法失败和局限性是相同的,基层是乡贤缙绅,要让乡贤缙绅执行对自己不利的政策,在逻辑上是行不通的。
“所以,大司徒和少司徒说得对,要等大明京营回京。”朱翊钧对大明基层组织的败坏理解是很透彻的,所以他从来没有说要一蹴而就,张居正已经划出了三个阶段来,这三個阶段,要用十年、二十年去实现。
大明清丈,跌跌撞撞的进行到了第十个年头,才算是初步完成了丈量田亩。
以《还田疏》为纲领,不断的在实践之中修修补补,完善还田疏,才是践履之实。
朱翊钧颇为确切的说道:“朕从没说过要用很短的时间去完成它,王次辅多虑了,徐徐图之。”
王崇古再次俯首说道:“陛下深谙矛盾说,对矛盾说造诣极高,人地矛盾的根本矛盾中,一旦点燃,就没有徐徐图之的说法,根本性的矛盾在点燃的那一刻,就是到最激化的那一刻。”
很多时候廷臣们都对一些事儿,避而不谈,因为只能避而不谈,否则就会出大事。
一如当初谭纶在朝日坛咳嗽被弹劾,科道言官们只不过是借着礼教森严这杆大旗,逼迫谭纶要么让王崇古家里狗到京营吃皇粮,要么致仕,而张党为了保下谭纶,对等出牌,是礼部尚书陆树声也咳嗽了。
可是那份提举名单,谁都不提。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去触碰那个不能触碰的话题,最终还是谭纶自己挑破的。
整个斗争过程,对根本矛盾避而不谈,反而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