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客们,再不抛售,就只能烂在手里了。
万历七年四月初四,燕兴楼一层的交易行开门的时候,无数投机客涌入了燕兴楼的一层,开始将手中的精纺毛呢挂牌出售,这种暴跌引发的恐慌潮,让价格再次下探。
大明皇帝朱翊钧在下午时候,带着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燕兴楼,看着一楼的人间惨剧,面色平静,他不可怜这些投机客们,因为所有人都把燕兴楼当成一个大的赌坊,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赌徒。
“价格还是太贵了,当初一尺大布,只需要七钱银,现在还有二两一钱银,还是太贵。”朱翊钧站在凭栏处,看着人间悲剧,对着张居正、王崇古,语气颇为冰冷的说道。
这个盘,还得砸。
“陛下,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明知道一定会有今天,却笃定最后倒霉的绝对不是我,击鼓传花,最终花还是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张居正看着那些人的绝望,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王崇古面色极为复杂,他笑着说道:“陛下,这些人把手伸向了穷民苦力,就到他们绝望的时候了。”
朱翊钧的砸盘行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精纺毛呢这生意之初,就定下的规矩,朱翊钧和王崇古说过,一旦这些投机客们把手伸向了百姓,他就会把桌子掀了,而这些投机客们真的准备把手伸向百姓。
精纺毛呢最小的交易单位是一尺,大明的普通百姓,是决计买不起的,而投机客们在布行兜售一种布票,持有这种布票十张可以换一尺精纺毛呢,当这种生意出现的第一时间,朱翊钧发动了砸盘,再加上泰西大帆船无法如期到港的负面消息,双重作用之下,才引发了这次可怕的抛售。
朱翊钧对精纺毛呢并没有过多的干涉,他一个坐庄的,自然不会赔钱,他也很少干涉价格的波动,但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不能从投机客的狂欢变成穷民苦力们倾尽所有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