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杀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僭越之罪。
朝臣的政斗不应该涉及到皇帝,五年以来,张居正从来没有借助过皇帝收拾过任何人,王崇古刚入阁没多久,就要借着皇帝杀人了。
朱翊钧思索再三,将整件事再次梳理了一遍后,才开口说道:“朕倒是觉得能把刀借给他,他跟先生不一样,他有术而无道,他要是不借朕这把刀,反而是引起朕的忌惮。”
王崇古也要营造一种氛围,他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皇帝,这也能让皇帝本人安心,王崇古和张居正完全不同,张居正是陛下的太傅,王崇古是戴罪立功,那一缕头发还在宫里,就跟他不能投资南衙开海事,只能借朱翊钧这个皇帝一样,王崇古在不借助皇帝威风的时候,不能展现出任何的力量。
朱翊钧和张居正各有各的立场,对一件事自然有不同的态度。
这只是分歧,不是路线之争,分歧在人和人之间是十分普遍的,而路线之争,则会道不同不相为谋。
“陛下所言极是。”张居正对陛下的想法也认同,王崇古毕竟在做事,而且做的极好,皇帝的思虑也很周全,张居正请求宽宥言官,是让皇帝在需要对付王崇古的时候,不会无从下手而已。
皇帝失速的时候,张居正要踩一脚刹车。
“先生这么担心朕,为何不直接回朝好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呢?”朱翊钧又开始鼓噪张居正回朝任事了,张居正不在朝中,朱翊钧都没太多时间不务正业,整天扑在国事上。
张居正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讨论,他在西山对谁都好,等到丁忧结束,陛下亲政,君臣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是天下至幸之事。
“先生,朕不打算移宫,大婚之后,还要住在西苑。”朱翊钧和张居正沟通着一件大事,移宫是不可能移宫的。
朝臣们都在等,等皇帝大婚回到乾清宫去,可朝臣们完全错了,小皇帝压根就不打算回去。
“这…”张居正面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