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双脚擦着地面,一步一步地后退;那双nike鞋也不见了,两只干枯皲裂的脚后跟,在一点点地靠近艾为礼。
艾为礼看着那双脚后跟,一时间浑身都被凝固住了;她叫不出声,动不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愣楞看着那双脚慢慢地转了过来,露出了十个脏黑的脚趾。
从她此刻仍然半垂着的眼皮下,她的视野边缘里恰好是“韦罗”的下半张脸——雪白的,彷彿一层一层刷了无数次墙粉的脸上,捏出了一个尖尖的下巴。嘴唇又薄又鲜红,就像是有人在她脸上割了一刀,裂缝一样深陷在脸上,微微向上勾着一点点的笑。
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往前迈了一步。
艾为礼木木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仍徘徊在对方半张脸以下。
对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陈旧得甚至遍遍虫啃痕迹的印花连身长裙,浸透了刺鼻的樟脑丸气味;那双手空空如也,随着脚步,而在膝盖旁边摇摇晃晃。
其中一只,正好像蛇抬身一样,举进半空里,往上指了指,好像要让艾为礼抬头。
如果往上再抬一点点眼皮,她就能看清楚对方的上半张脸了。
但说是生物本能也好,求生直觉也好,艾为礼却在死死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往上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确信自己在看到对方的上半张脸时,一定会后悔——她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手在身边摸索着,想要找一个什么能防身的东西。
那一缝鲜红单薄的嘴,顿时变成了平平的一条直线,彷彿对她的表现很不高兴一样。
艾为礼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顿时回过了神,转头就跑——她没忘记自己现在还站在倒影黑掉的地方;她不知道倒影为什么会黑掉,却觉得自己必须要从这里跑出去。
转身之前的最后一瞥,那半张脸上的鲜红薄嘴,骤然向两边压了下去,深深地切出了一条弧形。
所以,嘴巴是这个东西用来表示心情的吗?
艾为礼没工夫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