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落针可闻。
圣上迟迟没有说话,绷着嘴角,连下颚线都绷紧了。
徐简说的话颇为大胆,但圣上不会指责他是危言耸听,而是尽量平稳着心神去仔细分析。
毕竟,李浚已经咽气了。
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若再按照常理去判断李渡会不会兵行险着,恐怕已经不合适了。
万一他那二哥真的豁出去了,哪怕兵败如山倒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李浚之前为何让他为难?
因为李浚够疯。
寻常人出手,一招一式总有章法,疯子出手,什么都没有,反倒叫对手抓瞎。
圣上现在就是担心,李渡真和徐简说的那样,杀人上瘾、不管不顾了。
那他有制住李渡的办法吗?
自然是有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低声喃道。
这是李浚跟徐简说过的话,做君王的想夺人性命,说难一点也不难。
只不过,坐在龙椅上的人都会收着些。
没有哪位君王不想当明主,没有哪位君王想死后留下一片骂名。
哪怕他李沂是阴差阳错之下登上皇位,那也是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没道理胡作非为。
杀人很简单,难的是杀得有理有据,师出有名。
「朕,」圣上叹道,「朕知道,私底下对二哥发难,动作快些,尽量减少朝堂上的争执与拉扯,速战速决。
之后把他那些罪过都好好列一列,虽说没有证据,但也能稳住局面。
可若是还有别的办法,朕不想用这种方式……
容朕再想想。」
圣上这么说,徐简并不意外。
或者说,在一些问题上刻板、守规则,这才是圣上的性子。
今日若是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