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是攥着一抹喜悦的,可这会儿全化成了绵密的担忧。
“走吧。”厉御行拍了拍他的肩,领着他往流水苑走去。
半个小时后,沈遇树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紧张起来,他现在要以什么样子去见她?
太凝重了,她会不会反而有负担?太轻松了,又会不会让她看起来更狼狈?
他在镜子前挤眉弄眼,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最佳状态去面对她,直到浴室的门被人敲响,他才匆匆出去。不能再磨蹭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见到她。
厉御行看他从雾蒙蒙的浴室里走出来,此刻他已不是刚才那样焦灼,可眉宇间却只剩下慌张,他明白他的心思,他没说话,转身往外走去。
厉宅不像沈宅一样,是连在一起的,而是分散开来,待到行了成年礼,就分出主院,自己独居一处。像古时候的皇帝,儿孙不会留在身边,却也不会离得太远。
来到家珍的院子外,那拔高的海盗船已经在家珍结婚后,被下人移走了,那是当年他送她的礼物,那样的旁然大物,装进院子里,占据了大半个院子。
此刻走进来,院子里空荡荡的。楼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撕心裂肺一般。有女人温柔轻哄的声音,一直耐着性子。
在他的记忆里,家珍很少能耐得住性子哄什么人,可是这会儿听在眼里,他心里百般难受。家珍,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家珍。宏状坑巴。
这么想着,他脚步却没停,笔直的走进院子里,进了内厅,上楼。厉御行没再跟过来,看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古色古香的少女闺阁,那日,他在院子里,亲眼看着她出嫁,他心痛如刀绞,却只能死死的忍着,忍着她被另一个男人娶回家。
如今再走到这里,他依然心痛如绞,是因为她没有幸福。
他走上了楼,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