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第一次见沈国栋就被吓得一句话没说出来。沈国栋那张对外人基本不笑的脸几乎可以止小儿夜哭了,“你哥在家里也这样?你这么软乎乎的怎么就没给吓着?”
从那以后,无论周晚晚用多少好吃的诱惑,高平丽就是不肯跟她回家,“你哥看我一眼我怕给噎死!你还是给我带学校来吧!”
“晚晚,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呀!”高平丽抱住周晚晚。眼睛有点湿了。“你可得常回来看看我!等我也毕业了,还不知道去哪下乡当农民了,到时候再想见面就难了。”
高中毕业的城市青年下乡当知青。高平丽家孩子过,父母年纪也不大,不可能让她留在城里接班,她毕业了肯定就得下乡了。
“如果不下乡。你想以后做什么?”高平丽七六年毕业,七七年就恢复高考了。她如果能考上大学,在农村受苦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如果让我选,我想去卫校上学,毕业当护士。穿个白大褂给人扎针!遇上不听话的小孩儿狠狠一针扎下去,让他以后看见我想哭都得憋着!哈哈!”
周晚晚对高平丽这个伟大理想不做评价,她只说她自己。“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一直就想。如果能让我跟专业的老师去学画画多好。从五六岁起,我每天都坚持至少画两个小时,基本功就是这么打下来的,要不然郝老师也看不上我的画。
这次考陵安师专,光画好还不行,文化课也必须得过关,如果我平时没认真学习,也去不了。”
周晚晚认真地看着高平丽,“机会只会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平丽,如果明天就给你一个机会,说考试通过了就让你上卫校,你能考上吗?
我们想干什么,就得随时为它做准备,光想想可不行,到时候给了你机会你也抓不住,那这辈子可就后悔死了,是不是?”
高平丽也不跟周晚晚嬉笑了,苦恼地叹气,“我毕业了就得下乡,能有什么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