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心里头未尝没有怨恨杨万春蒙骗之心,只是其为人深沉,不愿说将出来罢了,既已知晓其两位兄长都已投了唐,高怀龙表面虽镇静如故,实则忐忑不已,对于即将面临的安市保卫战之信心其实并不足,此时听得杨万春见问,高怀龙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出言作答。
杨万春见高怀龙一声不吭,便知晓高怀龙心里头有着心结未解,这便沉吟了一下道:“高兄,你我同朝为官,皆深受国恩,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我等身为人臣者,岂可不尽心为国耶?前番会战,某一开始便不看好,也曾多方劝谏,怎奈延寿死活要战,以我朝之兵硬撼大唐强军,野战之下,焉有不败之理,纵使杨某全力挽救,亦是枉然,不单救不得败亡之局,便是城中这些兵力也都将全部折将进去,高兄乃知兵之人,理当看得通透,某就算有错,那也是为了国事,依某看来,能守住安市城,便足以遏制唐军北上的通路,迁延时日,唐军势必进退两难,无功而返乃成定局,此乃救国于危难之伟业也,望高兄能助杨某一臂之力,杨某在此叩谢了。”杨万春话说到这儿,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便一头跪了下去,惊得高怀龙忙不迭地跳了起来。
“杨城守,使不得啊,高某并非不愿战,可……,唉!”高怀龙慌乱地将杨万春扶了起来,口中却是长叹连连。
“高兄可是担心家人么?”杨万春顺势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这……,高某,唉,这该从何说起才是。”高怀龙也是高氏族人,高延寿兄弟投降了大唐,高怀龙又怎会不怕受到牵连,这也正是他这几日来,始终提不起精神的根由之一。
“高兄,杨某人素来与盖苏文不和,彼此间交恶已久,然杨某人却可以肯定地说一句,盖某人虽跋扈,却不是个不知好歹之辈,但得高兄与在下能守得住安市城,盖某人断不会去做自毁长城之事的,这一条杨某人敢拿项上人头来作保。”杨万春看了忧心忡忡的高怀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