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新败,军无战心,正是趁虚去取安市的大好时机,然则前番李道宗提议奇袭平壤之策时,刚被老爷子训斥了一番,此时颇为心怯,实不敢再多开口,可又不愿就此作罢,沉吟了一番之后,悄悄地退到了后头,沿着山路向山下走去。
兴奋,极度的兴奋!尽管身上的白衣已变成了血衣,汗透重甲,身体也疲惫得很,可走在上山的路上,薛仁贵依旧兴奋得难以自持,当然了,他有充足的理由兴奋,就凭他一个区区的右郎将竟可以觐见天颜,这等荣耀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此时的薛仁贵恨不得一步便能登上山顶去,然则想归想,做归做,该守的规矩,薛仁贵自是不会去违反的,也就只能按耐下激动的心情,由内侍监柳东河陪同着稳步向山顶上行去。
“薛将军,今日一战,某家在山上看得可是胆战心惊不已,若不是薛将军英武了得,这战果怕还真不好说呢,了不得啊,呵呵,某家叹服。”柳东河一边陪着薛仁贵往山上走,一边笑容满脸地奉承着,脸上的讨好之意着实明显得紧,令边上几位小宦官都看傻了眼——要知道柳东河乃是天子近侍,向来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儿,甚少有柳东河低头去讨好别人的时候,不过么,说穿了也不奇怪——柳东河消息灵通得紧,早就知晓薛仁贵乃是李贞一系的将领,如今又得李世民看重,将来的前景必然无比辉煌,能趁着薛仁贵尚未跃升之际,先套上个交情,将来也好叙上话不是。
“柳公公过誉了,末将实当不起。”薛仁贵心里头虽振奋得很,可却并没有到忘形的地步,面对着柳东河这等实权派人物的夸奖,一时间还真有些子消受不起的,略带腼腆地回应了一番。
“呵呵,薛将军过谦了,陛下可是甚少夸人的,今日……”柳东河偷眼见薛仁贵脸上露出羞涩的味道,心中暗自好笑,然则话却依旧说得无比客气,正说着呢,冷不丁见李道宗从道旁的林子里闪了出来,忙不迭地便停了下来,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