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因为被黑了战功,恰恰相反,几场大战下来,在军报中他林承鹤的战功绝对是排在前几位的,所封的爵位也是眼下安西军队系列中最高的一个,真正让林承鹤感觉到憋气的是——自从和田一战之后,他就成了全军高级将领中唯一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在旁的将领忙着横扫大漠诸国或是准备出征天山以北之时,他这个步军统领浑然成了看客一个,这等被闲置起来的感觉着实令林承鹤感到难受已极,无数次想着要找越王殿下问个明白,可每每话都到了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来。是的,他不敢也不愿去质询越王殿下,这不单是因着对越王殿下的敬重,更是因为他实不忍心给操劳的越王殿下多增添烦恼——这数月以来,为了整个安西的事务,越王殿下可谓是操尽了心,全安西的军、政的担子全都压在了殿下仅仅不到十八岁的肩上,其中的艰辛林承鹤是看在眼中的,他不能也不想因自己的私心而增加殿下的烦恼,是故,哪怕心中在憋屈,林承鹤也只能自己扛着,可话虽是如此,不开心自也就是难免的事了。
睡罢,明天还得赶路,是该睡了。林承鹤闭了闭眼,试图强行将自己沉入睡眠之中,然则,却郁闷地发现越是想睡,反倒更了无睡意了。林承鹤气恼地在新军床上翻了个身,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摸索着从身边的衣物中掏出火石,将放置在床头边马扎上的一盏油灯点亮,搓了搓额头,看着跳跃不定的那点灯火,自嘲地耸了耸肩头,刚想着翻身而起,就听到大帐门口的守夜亲卫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喝问:“什么人?口令!”
“兵锋,老刘,是我,高恒。”亲兵老刘的话音刚落,一个带着喜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那熟悉的声音一听就是高恒。林承鹤自是知晓高恒的身份,虽不清楚高恒究竟在高兴些什么,也不清楚高恒为何在此等时分来访,可林承鹤还是翻身而起,匆匆穿好了皮袄,从后帐里转了出来,一入眼便是高恒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从帘子外探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