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有干才,出身又高贵,素来目中无人,满朝文武中就没几个能入得他的法眼的,尤其对位居其上的长孙无忌最是忌恨,从来不假辞色,这会儿见着长孙无忌大汗淋漓地走进了厅堂,嘴巴立马又痒了起来,斜了长孙无忌一眼,幸灾乐祸地道:“辅机啊,没事长那么胖作甚,瞧瞧,累坏了自己不是?”
饶是长孙无忌素来沉稳,也险些被萧瑀这句话给气歪了鼻子,可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萧瑀发生争执,只能是翻了翻白眼,假装没听见萧瑀的话,胖脸一抖,挤出丝很有些子寒碜的笑容,对着萧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回过头去,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管主事,没话找话般地问道:“殿下何在?”
原本正偷笑着的管大松一听长孙无忌问起了李治,立马就笑不出来了——今日是太子入东宫议事的日子,昨日夜里李治便从承德殿回到了东宫之中,然则,这厮好胡闹,昨夜酒后乱性,这都快巳时了,还没起呢,偏生没人敢去催请——管太监负责的就是东宫内侍一职,往日里没少因催请太子起床而吃挂落,早被训斥怕了,哪还敢打搅李治的好梦,这会儿被长孙无忌一问,却又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是尴尬地回道:“司徒大人请稍候,奴婢这就去看看。”
长孙无忌本就知道李治那厮压根儿就不是啥英明之主,纯属一块废料,对于李治的懒散早已有所耳闻,此时见管太监脸色不对,立马猜出了个大概,可也无可奈何,只能是点了点头,示意管太监自去忙乎,自个儿却找了个远离萧瑀的位置坐了下来,闭上眼,装作养神状。萧瑀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头顿时火起,可又没处发泄,冷冷地哼了一声,索性别过脸去,盯着窗外的绿树,满脸子怒气地想起了心事来,宽敞的大厅里立时涌起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显德殿的主寝室豪华而又宽敞,陈设无一不是精到极致的精品,无论是高高的殿顶上那数盏宫灯还是墙角处摆放的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