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浅怯怯地向后小退了一步,道:“下官只是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些蹊跷,担心大人是不是受了小人的蒙蔽,从而错抓了好人。”
表面上壮着胆子,迟浅的肚里面却是不停地泛着苦水,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政绩,为了他土宓一地的贫苦百姓,怎么他也不会恬着脸来贴这姓麴的冷屁股。
土宓,是个穷县,县域里除了白叠子这种并无大用的低廉作物之外,再不能种植它物,县中的百姓,每家每户每年都是守着近千斤的白叠子而空着肚子。
没有销路,没有银钱,全县上下,便是迟浅这个官老爷的府里,也是穷得叮当直响。
近来,说确切点说,也就是五日之前,一直以为日子不会这么一如既往地持续下去的土宓百姓,竟意外地等到柳重舟这个大唐来的商户,携带重金,甫一来,便开张拉铺,大量收购白叠子,仅是三天的功夫,就把土宓县中十几年来大半的库存,将有近五百万斤的白叠子尽数以不错的价格收入手中,一时间,土宓县举县欢庆,迟浅这个当了近十年穷官的县令,终也是找到了一点富人的感觉。
治下安泰,手有余钱,更可喜的是,柳重舟还与他们县衙共同签署了近十年白叠子全线收购的合约文书,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十年里面,他迟浅,他们土宓一县,就再不必为白叠子苦无销路而发愁,他们整个县域,终也是有望脱掉贫困这顶帽子。
而迟浅,也必会因政绩突出而受到上差的看重,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动过的官阶官位,也是有了可以向上挪动的机会。这几天,只要是一想到这件事情,迟浅几是做梦都会笑着苏醒。连着做了十几年的县领,他也确是有些倦了。
但是现在,偏偏在这个时候,军队里面却又生生地插上了这么一脚,在心里面又急又气的同时,迟浅又不得不好声好气地与他们纠缠和解。
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军营里出来的这些个兵痞,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