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得出来。
要是她还是徐成欢的时候,定然是听不出来的。
不过如今想来,那时候的徐成欢,才是最幸福的人吧?
不知道任何的阴暗龌龊,也不知道什么是痛苦挣扎,如果不是死亡来临,那真是完美的半生。
而从白成欢站着的这个方向望过去,恰好能望见东南角上那几棵十分高大的老桂树,桂树旁的问月楼静静矗立,檐上还残留有前些日子大雪过后的积雪未化。
白成欢轻轻地吁出一口气,胸口的沉闷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幼时,她与哥哥,还有大姐与徐成意,徐成乐,兄弟姐妹五人,也曾在每年的中秋时节在问月楼上赏月玩闹。
虽然那时候在她们心里嫡庶还不算太分明,但是每次大姐与徐成乐在她面前,多数时候是小心翼翼,唯有徐成意时不时挑衅她,还都被身边的人无情镇压。
那些年里,纵然她在爹娘与哥哥的眼里,都是一个懂事可爱的小姑娘,可是她对这府中所有人对她的疼爱,忍让,都是理直气壮的。
这些都是她的亲人,她是娘亲亲生的威北侯府嫡女,她也是他们捧在掌心里的明珠。
可当这场虚妄的梦轰然破碎,她还剩下什么?
不由自主地,白成欢就抬脚向着问月楼走了过去。
问月楼最热闹的时候,是在中秋。中秋过后,府中主子少,也就不大往这边来,只有两个洒扫的粗使婆子在问月楼守着,正抱着一个泥炉取暖。
没想到白成欢这时候忽然一个人过来,那两个婆子又惊又乱,忙不迭地行礼问好,要请白成欢坐下,却又怕白成欢嫌弃冰冷肮脏,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白成欢就出声道:
“天气冷,你们去找个地方喝杯热茶吧,不必管我。”
那两个婆子慌乱之下也没细想留白成欢一个人在这里合不合适,只如蒙大赦一般赶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