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士春早已经从二楼的窗口看到了白成欢如何姿态优雅地下了马车,如何提步走进茶楼,如何被她的仆婢前呼后拥。
果然是他的女儿啊,即使是在虢州那样的小地方,也依然有着浑然天成的贵女风范。
白成欢推开门的时候,詹士春,不,是詹松林,已经站了起来,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碧油油的玉簪整整齐齐地挽起,妥帖规整,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纱袍,犹如一个富贵的田舍翁,脸上的笑容真挚慈和,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虽然这样的相貌很平凡,但是跟在白成欢身后的摇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日在客栈外面想要拐骗大小姐的那个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安,可还是先望向了白成欢。
阿花却比摇蕙的反应要激烈,指着詹松林就惊讶出声:“大小姐,这是那个拐子!”
詹松林脸色一僵,她都是如何跟她的丫鬟形容他的?
白成欢却丝毫没有责备阿花的意思,只轻轻吩咐:“你们都在外面等我吧。”
摇蕙和菱叶都顺从地垂头称是,只有阿花十分不放心:“大小姐,这人……”
“你听不听我的话?”白成欢对阿花宽纵,却不代表放纵。
阿花只能闭了嘴,大小姐不高兴了呢。
等到丫鬟全数退了出去,白成欢才望着詹松林,眼睛微弯,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来。
但这一点点的柔和,已经让詹松林喜出望外了。
幽深的黑眸带着年轻女子特有的光亮,脸庞精致,散发着亮眼的光芒。
其实长相并不一样,可是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都是如此相似。
詹松林低下头去,眼角几乎有水光浮现。
已经好多年了,阿桓孤零零地躺在皇陵里,坟头长草无人清理,已经有好多年了。
他伸手去面前的圆桌上摸到了茶杯,颤抖着手拎起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