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太嫁到虢州白家来,已经有二十三年了,这其中有十年都是天天在跟自个儿的婆婆打交道。
白家老太太是个什么人,白太太心中再清楚不过了,面软心硬,两面三刀,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些磋磨人的手段,是全挂子武艺,没有她不会的!
纵然白太太生性刚直,不是那等一味哑忍受委屈的人,在这个婆婆的手里,也是明亏暗亏一点儿没少吃!
是以当年她们嫌弃欢娘疯傻丢人要把他们一家赶出门去,一片瓦一分地都没给,逼迫他们分家,她衡量再三为了女儿不受她们磋磨也还是答应了。带着尚且年幼的儿女,跟着当时还只是一个身无官职大头兵的白炳雄搬出了白家的老宅,变卖了自己并不丰厚的嫁妆租赁了房屋艰难过活。
初开始那些年,白炳雄的俸禄微薄,养活一家四口根本不够,到后来她的嫁妆贴补完了,只能一边照顾年纪尚小的儿子,疯傻的女儿,一边在油灯下熬夜做针线贴补家用。柴米油盐,大事小非,一日一日地熬过来,他们本家的人可是半点没管过,这中间的坎坷和苦楚,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如今倒是说什么想儿子想孙子孙女犯心病,这话是哄鬼的么?
指不定又想算计什么!
这种事儿白太太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当下忍着心里的恶心客客气气拒绝:“大伯父,原本您和四叔父亲自上门,来跟我们说这事儿,作为小辈,应当是要听从的。但是当年我们是如何分出的白家老宅,别人不清楚,大伯父您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些年,我们日子再艰难,也没再想着回去拖累老太太和大哥二哥,我们自己咬牙撑着也不敢再去惹老太太生气,欢娘清清静静养了这么些年,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又何苦回去惹老太太不痛快?万一再犯了疯病,倒是让老太太又要受惊了。大伯父多体谅体谅,在老太太面前多多开解开解吧,跟她说,要是想儿孙了,那等您侄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