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那么小那么小的身体,甚至撑不起一块蓝色的手术布,胸腔被切开,暴露在阴郁冰冷的无影灯下,医生护-士倒地一片,没人有给他做手术,也没有人给他合上身体,身体里的毒血快被抽干了,没有新鲜的健康的血液进来,他正一点一点流失生命,麻醉也快醒了。
没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的孩子,他害怕吗?他疼
tang吗?
只要一想到这些,心脏就像被人割裂了一样。
顾绵,泣不成声。
季深行沉默着走过来,大手按在她不停耸动的肩上:“别哭,他会听见的。”
顾绵不信。
季深行黯哑的声音里带了点笑:“他曾跟我说,他最喜欢你笑,他说你笑起来很温暖,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温暖。”
顾绵真的笑了,流着眼泪,笑得那么艰难。
“子陵……他真的很喜欢你,我对他说要搬到你家楼下的时候,他那天开心了一个晚上,半夜睡不着偷偷跑到我房间,傻兮兮地一遍一遍问我,爸爸,是真的搬去和绵绵住吗?爸爸你不骗我的对吗?有一次我去幼稚园接他的时候,看见他背着书包一个人蹲在花坛,盯着别的小朋友和他们的妈妈看,妈妈给孩子买冰激凌,他也去买一个冰激凌,然后自己的右手递给自己的左手,学着妈妈们的语气,自己对自己说:宝贝,好好吃,别弄脏了嘴和衣服。自己又回答:好,我听妈妈的话,好好吃,不弄脏嘴和衣服的!……就好像这是一个游戏,一个人扮演妈妈和孩子,寂寞地玩着。”
季深行说到这里的时候,深深闭上了发红发热的眼睛。
顾绵捂着眼睛,手心里满满的,全是泪:“子陵,他太孤单了……”
季深行把她拥进怀里,热热的呼吸在她发间:“现在不了,我们都陪着他,我们给他一个家。”
顾绵泪眼朦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