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进一双漆黑如深壑般的眼眸里。
床头站着的,修长挺拔的男人,发皱的衬衫西裤,凌乱的黑发,疲倦泛红的双眸,正正地落在她脸上,眼眸里有她不懂的情绪。
顾绵定住,以为死寂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眼眶发干发涩,接着是热热的气流氤氲。
四目相对,隔着千重山万重水的阑珊。
谁也不开口说话。
顾绵做不到镇定,季深行又何尝不是?
刚才,她分明对别的男人笑得那样温恬,此刻面对他,为什么只有一双冷眼的沉寂?
男人突出的喉结动了动,紧抿的有些苍白的薄唇开启:“出院手续已经办好,回家。”
顾绵反应不过来,觉得可笑,十多天他终于肯尊贵现身了,一句解释没有,一句交代没有,说些不相干的,回家?她哪里还有家?
“季深行,我们离婚。”
又是她先开的口,这一次,认真而平静的语气。
季深行原本那双没有舒展过的眉,拧成打结,弯腰,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不回去,我和你没有瓜葛了,季深行,你这样蛮横硬来,没有意思……”
季深行把她抱上车,放到后座,司机开车。
他坐在她身侧,靠着椅背,闭目。
顾绵恨极了,跟他说不顶用,干脆对准那张青铜面具似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震得前面的司机抖三抖。
顾绵也愣了愣,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季深行睁眼,夹着红血丝的双眸,漆黑沉沉,看过来。
那样莫测的注视,分不清喜怒,顾绵到底怕了。
他却没有别的动作,又闭上眼,窗外迅速掠过的路灯光照亮他的半边轮廓,有些苍白的皮肤上,五根鲜红的指印。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