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西乡。
杨嗣昌心力交瘁,自接到调他回京的圣旨后短短几天,他的须发已经花白了大半。
他知道自己搞砸了,彻底的搞砸了,这次不比从前。当年他接任兵部尚书,向皇帝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剿匪战略,放言三月可平贼,最后虽然没能实现,可也确实取得许多收获,剿灭了许多贼匪,打压了贼匪的气势,皇帝并没降罪于他,甚至对他更加重用。
可这一次不同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办砸了。
贺人龙哗变,派豫军去追回,结果被张献忠突袭,大败。继而他与左良玉汇合后率兵追击,结果又遇伏击,再次大败。一而再的失败,而另一面梅之焕却是接二连三的大捷。皇帝没有立即派锦衣卫将他擒拿进京,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所谓回部办事,只是给他留的最后一点面子。
他的仕途完了,圣眷已失,朝中再无他的地位了。
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杨嗣昌有些想不明白,他坐在廓下,晒着太阳,闭着眼睛思量着,然后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人物,刘钧刘继业。他想来想去,梅之焕的一系列行动都非常冒险,甚至原本绝无可能成功的。可最后梅之焕成功了,他却是那个步步失算的。
归根到底,就是因为这个刘钧。是他屡次以支新军却总出乎意料的无往不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他,他就是那个变数。如果没有刘钧,换成其它的将领,梅之焕还能如此得意?若是梅之焕手下的不是刘钧,而是贺人龙、李国奇、刁明忠这样的跋扈将领,他还能笑到现在?
而若是他手下的不是贺人龙这些家伙,而是刘钧呢?
杨嗣昌摇头叹息。一切已经晚了。
咳嗽了几声,杨嗣昌提起了面前桌上的笔,开始写奏折。他要上奏乞病归乡,虽然今年他才五十几岁。可他已经心灰意冷了。
在奏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