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取了一枚一尺多长的银针来,也瞧不清手腕如何一抖,便已然插入了曹操的胃部。就听他说:“吾在鬲下用针,当入五分,若觉酸麻难当,请丞相颔首。”曹操“嗯”了一声,但随即就叫唤起来:“至矣,至矣!”到地方啦,好难受,光点头可不成,我得嚷嚷两声。
华佗食、拇二指把银针轻轻一捻,随即便拔了出来。就见曹操“腾”地从榻上坐起身来,满脸的惊喜:“吾头不痛矣——果然神医!”
曹昂吃了一惊,说这就算治好了吗?华佗摇头道:“此止可止痛耳。疾在脑中,非针灸所可施之,当以利刃……”
是勋吓了一大跳,心说用利刃干嘛?开颅啊?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出这种馊主意吗?!
好在他领会错了,华佗只是说:“当以利刃于脑后放血一盅,并饮吾汤,可使百日不发。其后缓缓调理,恒视攻治,三五年乃或可痊愈也。”你先放点儿血,再喝我的药,保证一百天内不再发病,然后咱们慢慢治着,有个三五年,说不定就断根儿了——想要一针见效,那是不可能的。
是勋心说放血是啥意思?减轻颅压么?他也不懂华佗这么治,究竟科学不科学,有效或无效,没办法,姑且听着吧。
曹操可立刻就警觉起来了:“脑后下刀……须华先生亲操乎?”必须得你来操刀吗?你下刀要狠一点儿,我说不定就挂了呀!还好是勋事先警告过华佗,曹操这人疑心病重,所以华佗微微而笑:“佗可指点之,公子操之。”让你儿子来下刀,你总该放心了吧。
曹操长舒了一口气,说那还等什么,子修速取利刃来。然后翻过身,让华佗指给曹昂看,说就这儿这儿,这块的头发,最好先剃光喽,然后拉一个一寸长、一厘深的口子,放一盅血,再用我的药膏涂上,即可止血。
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算给曹操放完血——其间曹操还把自己贴身的医士唤来,让检查一下华佗自配的止血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