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沉吟不语——是勋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也不说破,只是仪态沉稳地微笑以对。最终忍不住开口的是郭嘉:“此计颇妙,然而——如何将伪书递之沮鹄手中呢?”
是勋淡淡笑道:“自可射箭而入。”想当初他在守备祁县的时候,郭淮就是射了一封书信进来,约定为应的呀。
郭嘉皱皱眉头,那意思大概是:我说得够明白了,你怎么就不悟呢?——“若信落于审配手中,奈何?”
沮鹄在邺城之中只是一个小角色,并未被付于一侧城墙的守御全权,咱们怎么知道他究竟在哪儿呢?怎么知道哪些人是他的心腹呢?漫无目的地射箭,就有超过九成九的可能性,信会落到审配手中,则必然有了防备,甚至直接把沮鹄逮捕起来。要是伪书送不到沮鹄手里,那你的计划就根本无效啊。
是勋心说,你以为我会请董昭假冒沮授的笔迹,给儿子写一封清楚明白的劝降信吗?信里写自己已决定降曹,要儿子做内应,开门放曹兵进入邺城?要是这么一封信落到审配手里,审配铁定要把沮鹄给拘押起来,甚至直接就砍了沮鹄的脑袋,以防患未然——郭奉孝啊,论起智谋来,我确实不及你,但你难道认为我彻底是傻的吗?
于是捻须摇头:“即书信落入审配手中,又何伤也?”眼瞧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他便胸有成竹地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信文勋已拟得,即呈诸君观览。”
先把信递给曹操,曹操边瞧边皱眉头,瞧了老半天,才转给荀攸——郭嘉、董昭也都凑过脑袋来,跟着一起看。先一见信,众人心中都暗自说道:“为此伪书,是宏辅颇费心思啊……”
因为一满篇的文字,倒有一半儿都给划掉了,可见反复修改了无数次。本来以是勋在文字上的功力。就算此信关系重大,必须字斟句酌,也不大可能写了再抹,抹了再写,到处都是删改——可见是耗费了无穷的心思。
再瞧文字,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