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房当中,草席之上,闭着双眼,把眼前的形势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把自己应对的方略又重新检讨了一遍。才刚计划得仈jiu不离十,忽然耳听脚步声响起,睁眼抬头,就见那老头儿带着个年轻人朝大门口疾步而来,年轻人右手里还捏着他刚递出去的木牍。
只见这年轻人大概比阿飞大个七八岁,白面短须,他扎着绛色绡头,披着黑色棉襦,一副闲居打扮。门房极小,阿飞坐在屋中,那年轻人到了门口就停步了——要是迈步进来,两人就得撞到一起——微微躬身,一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阿飞,一边皱眉问道:“你便是氏勋?”
阿飞双手并合,略施一礼:“弟是氏勋,请教……”
年轻人点一点头:“家父讳仪,某是嫡长,单名一个著字。”
阿飞赶紧躬身稽首:“大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是著伸左手虚搀了一下,然后问他:“来信某已代父开启,大略看过。不知伊叔如今可好?”
问得好!阿飞不禁暗中大喜。就希望你这么问!于是他猛得瞪大了眼睛,大叫一声:“先父已殁去矣!”一边叫着,一边哆嗦着四肢,然后白眼儿一翻,一脑袋撞在土墙上,就此昏厥了过去……
阿飞当然不是真的晕了,就算演技再好,说哭就能哭,说笑就能笑,也不是说晕就能晕的。他所以装晕,是为了尽量少跟是著说话,希望是著能够尽快派人往国都剧县去,把大家长是仪给请回来。
闭着眼睛,耳听到是著略显惊慌的声音:“这是为何啊……速去延医来看……”然后是那老头儿的声音:“气急攻心,昏过去的人,一掐人中就好。”是著忙道:“那你快掐啊!”
阿飞在心底大骂老头儿多事。他不清楚掐人中这种土办法究竟有没有效,有多大效果,自己是该由着他掐去,继续装晕呢,还是必须得被迫“清醒”过来,清醒以后又该如何应对?正在烦恼,忽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