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码头的工匠和短工等等也都翘首盼望。当第一艘船稳稳当当地停好下锚之后,立刻就有人搭上厚实的船板,几个身穿红袢袄的军士三步并两步踩着船板跳下了船,然后就对船上吆喝了一声。
很快,船上方才架起了更多的船板,这次下来的是一队十几个身材健壮彪悍的军士。眼见张谦等人已经下了高台上前迎来,为首的那个军官顿时加快了脚步。待到近前,他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行了军礼:“卑职神威左卫百户项蛟,参见各位大人。”
张越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认出了此人是数年前南京因借粮犯夜而被自己带去马府街郑府,之前又跟随郑和下番的那个军汉项蛟。见张谦叫了他起身,他少不得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昔日故人,见其精神饱满红光满面,不禁微微一笑。
项蛟偷瞟了众人一眼,却只认得张谦和张越,不禁想起了临行前郑和的吩咐,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叉手低头禀报道:“卑职奉郑公公命,领大明神威舰五艘回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有心打听此次下番收获的李龙和喻良大为失望。之前镇远侯顾兴祖被夺爵之后,李龙由于有张越和张谦说了几句好话,不但没有追究之前受顾兴祖挑唆的罪过,还得了几句嘉奖勉励,如今已经在广东不想挪窝;而喻良也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干满这一任之后就回京任职的准消息,于是越发和布政司步调一致。但尽管是统一战线上的人,对于布政司和市舶公馆先头联手做的这笔大生意,他们仍是有些垂涎三尺。
旁人的心思张越又怎会不知道,然而,这不是吃不吃独食的问题,而是他还等着这笔钱急用,这其中更有一部分是上交国库的钱粮。毕竟,先头为了去岁的秋粮,布政司还落下了不小的饥荒。于是,瞅见张谦使了个眼色过来,他便颔首道:“项百户一路辛苦了,中午三司衙门在彩云楼上有饮宴,不过那儿人多,还是到码头东边张公公的别院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