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手中的丹漆托盘上赫然是厚厚一摞折子。在宝座前的御阶下躬下身,他便低声禀报道:“太子殿下,这是南京魏国公沐驸马武定侯等十二位勋贵的上书。”
陈芜匆匆下去,捧了这一摞东西上前奉上。朱瞻基却并不取阅,目光随意扫过那厚厚一沓素白面子的奏折,随即示意陈芜宣读最上头那一份。听着那些犀利的词句,他看见刘观的脸色至为难看,就淡淡地说:“刘卿可听到了?有道是顺应人心,到了这个份上,该罢手的就罢手。明日清早,你就把人解送回京,南京锦衣卫的人手尽你挑选随从。总之,金陵财赋重地,以安定祥和为上!”
此言一出,便是再无更改的余地,即便是刘观心头怒极,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朱瞻基不同于当年的朱高炽,哪怕少了监国这个名义,却很得朱高炽信赖,要想指望朱高炽如朱棣当年那般维护他,那也得他回京之后再去下功夫。想到这次出京之前的谋划准备,再对比如今的灰头土脸一事无成,他不禁咬碎了银牙,最后却只能迸出一个是字。
等到刘观告退离开文华殿,朱瞻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殿中三个神情各异的大臣,他便欣然点头道:“今日全赖三位卿家,这才能把人打发走。待刘观从运河水路动身,我也会立刻启程,南京城就托付给你们了。”
“臣等谨遵钧旨。”
起身离去的朱瞻基握着张越命曹吉祥送回来的九龙玉佩,心中只觉得安定了不少。北京城有母亲张皇后操持,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南京城留着这么三个人,他也一样可以放心;至于路上……有张越出谋划策,他自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