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前门被人堵住的喧哗吵闹,刘府后门仍是静悄悄的。坐上一辆寻常黑油马车离开的刘观特意吩咐车夫往前门那条巷子绕了绕,看见众多人把一整条巷子堵得严严实实,甚至引来了好些围观的百姓,他不禁冷冷一笑,随即就下令开往皇城。
和朱瞻基一同来到南京之后,刘观前前后后见过这位储君数次,其中除了最初的一日是文华殿拜谒之外,其余都只是在端敬殿或是其他非正式的地方。然而,这一次通报之后,前来迎候的太监竟然把他引到了东宫文华殿外。须知文华殿乃是太子治事的正所,历来非大事不用,在这里见他,便是公事公办,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沿着几十级台阶到了殿前,刘观已经是有些气喘。他年纪已经不小,在大太阳底下从宫门一直走到这里,早已经是汗湿重衣。外头阳光极好,殿内却仍有些昏暗,然而,从门槛跨入里间,他一眼就看到这儿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南京刑部尚书赵羾,詹事府詹事黄福,南京都察院都御史兼詹事向珤——三个人全都与他没有丝毫交情,其中向珤更是在新君登基之后拔擢任右都御史,没几个月就被他排挤到了南京。看到宝座上端坐着面无表情的朱瞻基,他更是觉得今日这阵仗来得诡异。
果然,还不等刘观开口说话,朱瞻基身边的那个年轻太监就手捧一大叠奏折匆匆下来,毕恭毕敬地呈递到了他的面前。瞧见那厚厚一摞奏折的头一本赫然写着赵羾的名字,他不禁抬头向其望去,但赵羾却是气定神闲地瞧都不瞧他一眼。于是,他索性沉住气没有动作。
“刘卿不妨看看这些折子,自从我到了南京,这些东西就不曾断过!”朱瞻基的声音极其沉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起伏,“原本我只想留着这些也就罢了,可苏州府控告巡按御史侯捷的万民书都送到通政司了,若再不理会恐怕得激起民变。”
太子储君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观原先打点好的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