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刘俊已经在南京呆了二十几年,对于那些从洪武朝传下来的勋臣贵戚等等素来是表面相敬,心底却瞧不起,对于那些纨绔子弟更是从不在意,因此徐景璜虽说上了任,他却从来没将其放在心上。他甚至懒得挪动身子下地牢,里头的事宜全都交给了唐千处置,只一心一意地想着如何捞到更多油水。
元宵节的一夜狂欢,他请了众多卫所指挥使等高级军官前来赴宴,高朋满座歌姬满前,热热闹闹了好一番不说,他也顺势和几个要紧人搭上了线,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在他看来,昔日从北京到南京那么远的路途,朱棣尚且能赢了建文帝坐了天下,如今山东距离北京才那么点路途,一次奇袭说不定就完全解决了,他总不能傻呆呆在一棵树上吊死。
既然抱着这样的心思,当王勋亮派了堂弟前来求见的时候,他一见面就撂下了一句重话:“私刻**图谋不轨,王全彬这可不是寻常的小勾当,那是要命的!”
王勋亮听了彭十三捎带过去的讯息,也就只能把忧心如焚的情绪暂且压下,从几个附庸门下过活的堂兄弟中挑了一个最是胆小不中用的,让人到南京来经办此事。可怜此人完全没经历过这等大事,一进锦衣卫衙门就连腿脚都软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应对。这时候听到要命两个字,他一下子连屁股都坐不稳了,整个人都险些滑落在地。
面对这么一个脓包,刘俊也懒得掩饰面上的轻视之色,当即没好气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王大人,他家的儿子已经签字画押,若是他想要救人,准备一千两黄金再说!”
言罢他便捧起了茶盏,旁边的小厮见状连忙高呼送客。眼看着人跌跌撞撞地走了,他才轻哼了一声:“打发这么一个蠢人过来,看来王勋亮着实是个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