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场面客套。把彭十三请了坐下,他便咬咬牙直截了当地问道:“老彭,之前内子见杜宜人时,听说小张大人病了,不知道如今可好了些?说一句实话,我知道我家那孽畜是混帐,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英国公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我只能指望他了。”
“回禀舅老爷,少爷说了,此事他会竭力周全,还请您多多放心。”彭十三一面说一面从靴子里抽出一张纸片,信手递了过去,“还请舅老爷看看这个。”
尽管得了保证,但王勋亮哪里能真正放心,仍是患得患失。伸手接了东西,他匆匆扫了一眼,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就连一颗心也是不争气地噗嗵噗嗵跳得飞快。死死抓着扶手深深吸了几口大气,他这才定下神来,却是再也忍不住心头怒火。
“欺人太甚!”
骂过之后,他明白仅凭自己决计是难以翻转此事,再一想张越竟能神通广大弄到这种东西,心头又有些骇然。只他如今唯一的儿子身陷囹圄,朝中又有盐政归改的风声,他已经是穷蹙无法,因而只能把那些顾虑都丢在了一边。毕竟,什么都没有儿子重要。
他的品级只比张越高一级,再加上有事相求,因此在彭十三面前也不好托大称张越一声贤侄,于是便含含糊糊地问道:“小张大人既然让你送来此物,可还有其他什么话说?”
“这事情是南京锦衣卫自作主张干的蠢事,少爷如今得到了消息,这边锦衣卫立马就会有变化,所以那刘俊不足为惧。舅老爷那位公子的首尾,少爷一定会设法,所以,趁着过年,舅老爷不妨让人往南京走一趟,只管先放低姿态敷衍着,态度不妨软和一些,哄得那刘俊得意忘形最好。少爷说,只一个等字,舅老爷放宽心,事情很快就会扭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