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手第一位,张越得叫一声三伯的矮胖中年人此时满脸堆笑地说:“咱们也来了好几回,谁知道今日正好能遇上侄姑爷上门,实在是一等一的运气。侄女的婚事办得风光体面,又是郎才女貌,大伙儿看着都觉得高兴。”
他一面说一面觑了张越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他这屁股更是坐不住了:“我知道四弟你素来不喜欢欠人情,实话实说,这作为添箱的那些木器也不是咱们一时半会就能备办好的,是咱们预备来之前,遇上了一位正好要出手的客商,这才用极少的代价全盘买下,并没有花几个钱。听说张家在北京要重新开族学,咱们几家都有读书后生想要试一试科举,所以……”
这所以两个字才一出口,杜桢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当即直言不讳地说:“我自己当初就在张家族学中当过好几年塾师,内中良莠不齐,并非是读书的好地方。江南文华宝地,他们何必舍近求远,到时候耽误了岂不是可惜?”
听了这话,不但几个杜家人为之语塞,就连张越也是为之一噎。杜桢自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不过了解他张越的脾气,所以说话丝毫不留情面,问题是,让这几个不知道的人听着,还不得心惊肉跳?情知这些人让子侄读书尚在其次,多半是想借此攀交情拉关系,当下他便截住杜桢的话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他这一答应,众人顿时大喜过望,几个人之中唯一的晚辈杜璜便笑道:“因着北京以后乃是帝都,族长才会想着让几个子侄来见见世面,以后还要请四叔和妹夫多多关照,这屋子咱们都已经寻好了,还置办了一些田庄产业,以后五叔和我会留着打理,也会好好管教他们。”
这些人无论如何不肯留下吃饭,因此说了一通话,杜桢就和张越一同把人送出了二门,回转身来便责备道:“虽说都是我的亲戚,但那种事情你何必答应他们?今天你能答应他们这一条,难保明日他们不会变本加厉。不是我在背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