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头走,心中百感交集。
他的女儿要出嫁了,那个生下来爱哭爱闹,长大了之后却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的姑娘,如今要出嫁了?嫁的还是当初那个理直气壮和自己说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有多种解法,之后又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和欢乐的小家伙?不知不觉他们都长大了……
一旁的岳山惊诧地瞧见,自家那位素来不苟言笑,纵使赞人也顶多是嘴角微微一挑的老爷,这会儿竟是在微笑,而且那抹微笑越来越深,仿佛有往大笑发展的趋势。他是杜家服侍了几十年的老家人,这会儿极其不可思议地拿手揉了揉眼睛,正以为自己是否看花了眼时,却看到杜桢已经迈过门槛进了门,随风更是飘进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张越自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在得知婚事之后竟是那样的反应,他倒是很想陪杜桢进去,顺便在老师家里蹭饭一顿的,只是如今两家正在结亲的时候,他不得不稍避嫌疑。虽说如今杜桢只是放出来,并未有其他措置——既不知道是贬谪远方,还是贬为庶民,抑或是投闲散置——但是,这总比在锦衣卫大牢中数砖头强。因此,当马车停在张府门前,他纵身一跃跳下的时候,只觉得身轻如燕满心轻松。
“越少爷!”
听到这声唤,张越顿时回过神,转头一瞧却发现另一边的路上一行人堪堪停下,为首的那人滚鞍下马疾步走上前来,赫然是英国公府的外管家荣善。因之前得过对方不少照拂,他连忙也上前了几步,恰恰好好在对方预备下拜行礼的时候托住了他的胳膊。
“荣管家怎的来了?”
既然张越伸手扶了,荣善也不再矫情地坚持行礼,直起腰就笑道:“自然是老太太打发了人去英国公府,向夫人借几个人来帮忙。下个月初就是起少爷的婚事,再下个月就是越少爷您的婚事,再往下就是怡姑娘。这连着三次大喜,家里要做的针线海了去了,除了咱家针线好的几个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