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船去,东瞅瞅西看看。
月港开海已有十几年了,直到三年前秦林促成杭州开放之前,是大明朝唯一的对外开放港口,所以城市虽然不大,市面之繁荣则尤甚于南北两京。
码头有波斯人表演吐火,印度人吹着笛子耍蛇,小商小贩杂耍卖艺的中国人那就更多了,两女一路看过来,觉得十分有趣。
说起来金樱姬虽然多次来过月港,但都是以五峰船主的身份,身边随时前呼后拥,白霜华也差不多,看看市井的繁华风物,顿时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请让一下,各位客官请让一下!”一名戴绿帽子的家伙手里摇着铃铛,后面两名夯汉抬着小轿疾步而走,小轿的窗口故意掀开,里头坐着个油头粉面、搔首弄姿的女人,正往外面抛媚眼儿呢。
月港的规矩,凡是有大佬倌拿片子来请,记女就这么坐着小轿子赶过去应局,有这个排场的记女,就算不是红倌人,也是排得上号的了。
街道上的行人晓得规矩,冲犯姑娘们出台是要走霉运的,于是纷纷往两边退避,让小轿先过去。
只是那些经常在花街柳巷出没的老手,就暗暗纳罕起来:这会儿刚刚曰上三竿,就算办中午的酒宴,也还有一个多时辰,怎么姐儿这么早就赶过去?那大佬倌是什么身份,叫这位姑娘急吼吼的赶去奉承他?
白霜华见那记女故意打开轿窗搔首弄姿,就皱了皱眉头,白莲教教义是禁止银邪的,她没好气的道:“沉落孽海,永堕黑暗,愿光明普照世间,拯救这个姐妹的灵魂,得以重归真空家乡吧!金船主,你说……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白霜华突然想起来,金樱姬好像也曾在秦淮河寄身青楼,顿觉有些尴尬。
“嘻嘻,奴家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哦,”金樱姬掩着口吃吃偷笑,反而和白霜华打趣起来,她又没有真在青楼卖笑,哪里会介意呢?
白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