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枪兵在提调官带领下,高声唱到:“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唱得不好,像娘们哼哼!”戚继光突然叫道。
士兵们的声音立刻放大了一倍:“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戚继光微微点头,又怒喝道:“还不够好,还没唱出咱边军儿郎的气势!”
声音又放大了一些,士兵们的歌声几乎有些嘶哑,却是充满了男儿豪气:“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贼奴兮,觅个封侯!”
只见官兵们唱得脸红脖子粗,头顶冒出来汗水,身上被河水浸湿的地方则白汽蒸腾,迎着扑面而来的北风,人人脸上却是涨得通红。
戚继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吩咐旗牌官挥旗调走这队枪兵,他们以整齐的队形走到校场边上,自有辅兵烧了热水、姜汤,备了干净衣服等在那里。
直到那队枪兵走了许久,秦林才叹服道:“戚帅用兵如神,果然名不虚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兵练到这般地步!”
戚金得意的把头一仰:“我家大帅爱兵如子、治军如铁,想当年初到蓟镇,北方边军将士尚有不服,大帅从南边带来亲手训练过的三千浙兵在城郊列阵,适逢倾盆大雨,大帅亲自带兵列阵,整曰粒米不进嘴、又淋着大雨,从早到晚队形纹丝不动,于是十万边军心悦诚服……”
戚继光摇摇手止住准备大吹法螺的戚金,口气谦虚:“愚兄也没别的本事,只不过和士兵同甘共苦而已。士兵淋雨愚兄也淋雨,他们刚才淌那小河,前几年的腊月间,愚兄也曾淌过几次。”
这是何等的谦虚,又是何等的自负!
身材并不高大的戚继光,像一尊钢铁的塑像站在将台之上,全身旧战袍、黑铁甲,唯独头顶火红的盔缨迎着北风飘舞,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