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贡使进贡祥瑞的朝觐之期到了,万历皇帝戴通天冠、穿绛纱袍摆驾皇极门,曲柄黄伞迎风飘摇,铜制仙鹤香炉轻烟缭绕。
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穿一袭明黄色平金绣江牙海水蟒袍伴驾,大小九卿、都督武官按班次排序,帝师首辅张居正站在御驾前的班首,众多文武官员独有他脚下铺着红色金边绒毯,身后又是两名宫女打扇。
两边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军俱着红袍扈从御驾,盔甲锃光瓦亮,刀枪如霜雪般明亮,一个个挺胸凸肚,抖擞精神。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天朝君临万邦,这番朝仪果然是上邦气象。
锦衣都督刘守有在武臣班次前列,秦林掌南镇抚司管理本卫军匠、温德胜管驯象所,也都在班次之中,当然位置就比刘守有靠后得多。
时辰到,宣缅甸贡使入朝。
莽应里率四名随从,跟着太监亦步亦趋的从午门走进,偷眼左右看看,只见宫阙辉煌宏大、气象森严,果然不是缅甸小邦所能比拟,又有大汉将军威严肃立,一个个身材高大雄壮、刀甲鲜明,在矮小的缅人看来宛如天神一般。
饶是莽应里野心勃勃,到此时才晓得夜郎自大四字诚不欺我,心头暗自戒惧。
随从也低着头,小声拿缅语嘀咕:“真不愧是天朝,呵,宫阙一如仙宫,卫士都像天兵天将哩……”
东吁王朝并不是白痴,缅人非常清楚自己可以在云南边陲闹一闹,趁中国不计较占点便宜,可要真和中华天朝面对面的干仗,只怕缅甸再大十倍也不够看。
过了金水桥,莽应里和随从们遥遥看见御驾,就不敢东张西望了,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走路,自然没看见班次里的老对头。
秦林却将莽应里瞧得分外清楚,这位嚣张跋扈的缅甸大王子此时与前番不同,穿得干干净净规规矩矩,走路那叫个小心,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