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扬善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看了看一脸戏谑的刘守有,又看了看古井不波的秦林,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下矮桩、说软话的时候,忽然把牙一咬,正色道:“刘都督说的是,下官忝为南衙一员,必定尽心竭力替秦长官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众官眼珠子哗啦啦碎了一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见人就唯唯诺诺,随时随地都装孙子,最多只敢在不得志的千户、百户、镇抚属官面前摆老资格的洪扬善?他敢公然和刘都督硬抗?
刘守有的脸色黑得可怕,洪扬善只说了替秦长官办事,却没有向刘都督效忠,话里头的意思,无异于公然挑战。
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秦某人这么快就开始拉起班底了?
刘守有心中惊疑不定。
洪扬善说出那句话之后,心底反而轻松了不少,身子朝左边倾了倾,感觉上和秦林越发靠近了些。
哪怕是今天早晨赶到秦林家门口替他打灯笼的时候,洪扬善都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当着刘都督的面,公然表态倒向秦林——虽然秦林给了他协掌南衙的权力,但刘守有执掌锦衣卫多年,树大根深,洪扬善并没有和他对抗的勇气。
可现在不同了,秦林在次辅张四维面前仍然不亢不卑,隐有分庭抗礼之势,给了看到这一幕的洪扬善莫大的信心,既然长官当着内阁次辅的面都敢亮招牌、树杆子,洪扬善又为什么不敢当着刘守有明示态度?
“这七八年来,你刘都督可曾提拔过、关照过我洪某人?像条狗一样使唤我,却连光骨头都不肯丢一根,我为什么不能倒向有知遇之恩的秦长官?”
洪扬善这样想,也就这样做。
豁出去了!
他站在秦林身侧靠后一点的位置,看了看惊讶中带着三分愤怒的刘守有,以及神色始终平和冲淡的秦林,心中了无畏惧。
“好、好,秦长官果然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