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用诬告陷害的办法来逼先生屈就,咱是天子亲军锦衣卫,并不是替天行道梁山泊,若是先生想回去——陆胖子,拿本官的印信来,这就写一道札子发到徽州府替先生辩白,牛大力,再取三百两银子送与毕先生做盘费!”
毕家两口儿互相看看,现在回去还能做什么呢?就算辩白了,恐怕别人也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被知府大老爷当街抓走,又是白莲教徒言之凿凿的指认,即便秦林对徽州府剖白了,阖城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徐文长,这老疯子捋着胡须一抖一抖的怪笑,那样子真叫人心惊胆战,这次没答应留下来,万一他下次又耍出什么鬼花样,还叫人活不活?
没奈何,毕懋康冲着秦林深深一揖:“秦长官高风亮节,毕某万分佩服,事情都是徐老疯子搞出来的,与秦长官无涉,毕某愿留下相助,只求长官替在下洗清冤屈,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唉,还是算了吧。”
洗冤的要求秦林当然答应,又追问后面他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长官是武职,”毕懋康红着脸儿,吭吭哧哧的道:“晚生尚未考取秀才……”
明代科考要说严那当然严,进门搜身、全部考生关在一间间小号房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考官所阅的卷子上不书姓名,甚至为了避免考官认出笔迹,乡试、会试还要由专人将考生答好的卷子誊抄一遍,将抄本送与考官批阅圈点。
但要说没有任何作弊也是吹牛,督抚大员和文坛有影响力的人物替考生说情,或者座师老先生发话给做主考的门生,考官们能不徇私吗?
徐文长名动江南,却一辈子只是个秀才,考了无数次的举人,因运气不好都没有上榜。当年胡宗宪有意成全他,给各房考官说了要录取他,谁知最后一个来晚了的考官没有嘱咐到,偏偏就遇到徐文长的卷子,一个红叉打到不录那堆去了,徐文长就再次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