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来转去老半天,直到外间传来一阵喧哗,他才立刻强迫自己定了定神,露出了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钱大人。”
见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太监,至少自己从来没见过,可却穿着一身高位大珰才穿的大红袍子,走路姿态也有几分自矜的神气,钱宁眼皮子一跳,随即就站起身来,带着几分疑惑不安的声调问道:“正是我,敢问这位公公是……”
“咱家御马监太监徐智。”来人微微颔首,见跟着自己进来幼军在钱宁的眼神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去,他便摆手谢绝了钱宁请自己坐下说话的好意,直截了当地说道,“今天咱家到这里来,奉的是太后的懿旨。刘瑾等人蛊惑上心罪在不赦,如今内阁部议都是论死,钱大人乃是单枪匹马于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大好英杰,若是因为这些阉宦落得个没下场,那岂不是可惜了?太后说,如此时节,正该你戴罪立功!”
钱宁面上镇定,可暗地里却是心惊肉跳。战场上搏前程的时候可以豁出去,但如今功成名就眼见着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遭简直就好似是天塌了。心情忽上忽下的他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才低声问道:“徐公公还请明示,如何戴罪立功?”
“很简单,明曰一大早,你带着这五百亲卫看住宫城午门和东华门西华门玄武门,别让去了承乾宫的刘瑾三人跑了,而今夜,你需得连夜将尚在皇城的马永成等人拿下!”
这两条听得钱宁眼皮子直跳。他又不是笨蛋,这两件事做了,彻彻底底和刘瑾等人决裂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小皇帝会如何看他?虽说徐勋临走的时候不曾吩咐过他什么,说不定对这一遭也没有预备,可那些老大人最喜欢给人扣歼佞的帽子,他和李荣那几个司礼监大珰又没有交情,手里更是一丝一毫的筹码都没有。倘若人家诓了他倒戈一击,到最后又犹如丢一双破鞋似的把他丢了出去,他还不是一样没有好下场!
事到